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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学戴蒙德病菌在历史上的角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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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翻译教学与研究ID:fanyiluntan」

本文转自:保守主义评论

按:本文选自贾雷德·戴蒙德《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王道还、廖月娟译,中信出版集团,年1月版,第、-页。

近代史上的人类杀手有天花、流感、肺结核、疟疾、瘟疫、麻疹和霍乱等——这些传染病都是由动物的疾病演化而来的。奇怪的是,引起人类传染病的微生物,现在几乎只在人类社群中流行。对人类来说,疾病一直是最可怕的杀手,也是塑造历史的关键角色。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在战乱中蔓延的微生物比枪炮刀剑更恐怖,夺走的生命更多。所有的*事史只知歌颂伟大的将领,而忽略一个让人泄气的事实:在过去的战争中,并非有杰出的将领和卓越的武器就可所向无敌;事实上,胜利者常常是那些把可怕的病菌散播到敌人阵营的人。

病菌在历史上的角色,最可怕的一个例子,就是欧洲人对美洲的征服。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西班牙人的征服大业从此开始。西班牙征服者固然手段*辣,杀人无算,但是他们带来的病菌,杀死的美洲土著数量更惊人。为什么欧洲与美洲之间恶*病菌的交流会这么不对等?为什么美洲土著身上的病菌没能消灭西班牙入侵者,并传播到欧洲,一举消灭95%的欧洲人口?在欧亚大陆发源的病菌不单在美洲猖狂,还在许多其他地区肆虐。在非洲、亚洲的热带地区,欧洲拓殖者没有像西班牙征服者一样势如破竹,反而难以跨越当地的病菌壁垒。为什么?

致命微生物在人类历史上的地位,从欧洲人征服新大陆的史实来看,再清楚不过了。因欧亚大陆病菌而死的美洲土著,比战死沙场的多得多。这些凶残的病菌取走了大多数印第安士兵和将领的性命,使他们的*力彻底瓦解,更让幸存者心有余悸。例如,年,科尔特斯率领名西班牙随从登陆墨西哥海岸,企图征服有数百万人的阿兹特克帝国。科尔特斯到了首都特诺奇蒂特兰,不久就被逐出城外,“仅”折损了三分之二的兵力,但他又企图杀到海岸,以展现西班牙的武力优势,笑傲那些天真无知的印第安人。然而,科尔特斯再次发动攻击时,印第安人已经学乖了,在每一条巷道严阵以待,准备拼个你死我活。西班牙人凭什么本事获胜?答案就是天花。年,有个奴隶在古巴感染了天花后来到墨西哥。结果这场流行病杀死了半个阿兹特克帝国的人,连皇帝奎特拉瓦克也难逃一劫。这种神秘的疾病专挑印第安人而放过了所有的西班牙人,劫后余生者因而信心全无。墨西哥人口本有万,到了年陡降至万。

皮萨罗在年登陆秘鲁时一样走运,他只带了个人就征服了几百万人的印加帝国。天花早他一步在年左右来到秘鲁,带走了不少印加帝国的子民,连皇帝卡帕克和他指定的继承人都*归西天。正如第3章所述,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卡帕克的两个儿子阿塔瓦尔帕和瓦斯卡尔因而陷入内战。这反倒让皮萨罗成为得利的渔翁。

说到年新大陆人口众多的人类社群,今天的美国人能想起来的可能不外乎阿兹特克帝国和印加帝国。我们忘了北美洲的密西西比河河谷还有人口稠密的印第安人社群,那里是今日美国的农业重心,当年有如此发展也不足为奇。白人不用一兵一卒就将此地化为*城,关键就是来自欧亚大陆的病菌。欧洲远征*首度踏上美国东南的土地是在年,领队的就是皮萨罗的手下埃尔南多·德·索托。有一天,他经过一个在两年前已成废墟的印第安城镇,镇上所有人都因流行病而死。西班牙人一踏上新大陆,就把传染病送给了印第安人,病原体随即往内陆前进,脚步比西班牙人快多了。

德·索托还是在密西西比河沿岸的低地看到了几个人口稠密的印第安城镇。这次远征结束多年后,欧洲人才又来到密西西比河河谷,而那时来自欧亚大陆的病菌早已落地生根,四处扩散。直到17世纪末,欧洲人才再次出现在密西西比河下游,这回是法国的殖民者。那些繁华的印第安城镇早就从密西西比河河谷消失了,空留一座座土墩。最近我们才发现,其实,那些印第安社群在前哥伦布时代一直相当活跃,灭族惨案发生在年和欧洲人有计划地在密西西比河河谷发展之间—这应该也是病菌的杰作。

小时候,大人告诉我们,北美洲本来只有万左右的印第安人。这是为白人的殖民强辩,表示这个大洲在白人来到时几乎是一片荒芜。然而,考古学证据显示:当时应该有万的印第安人。可见,哥伦布登陆后,削减的印第安人口高达95%。关于这一点,第一批踏上美洲的欧洲远征*也做了翔实的记录,可供佐证。

印第安人从未接触过旧大陆的致命病菌,因此无从产生抵抗力或基因变化。天花、麻疹、流感和斑疹伤寒等,都是逞凶斗狠的头号杀手。如果嫌不够,白喉、疟疾、腮腺炎、百日咳、鼠疫、肺结核和*热病还等着呢。很多白人都见识过致命病菌蹂躏人类的本事。例如19世纪北美大草原上有一支曼丹印第安人(MandanIndian),他们是文化发达的印第安部落。年,有艘从圣路易斯沿密苏里河开来的汽船带来了天花病*。不出几个星期,本有人的曼丹人一下子变成了不到40人。

十几种来自旧大陆的恶性传染病在新大陆站稳了脚跟,却没有一种致命病菌是从美洲传到欧洲的。唯一的例外可能是梅*,但梅*的起源仍存在争议。群聚疾病不是在人口数量庞大且稠密的地区更容易发展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严重失衡的现象?如果最近估算出来的前哥伦布时代的人口才是正确的,那么新大陆人口的稠密度其实不下于欧亚大陆。墨西哥的特诺奇蒂特兰就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为什么特诺奇蒂特兰没有致命的病菌可以送给自己送上门来的西班牙人?

会有这种结果,可能是因为新大陆的人口发展要比旧大陆来得晚。另一个原因是当时美洲人口最为稠密的三个中心(安第斯山脉、中美洲和密西西比河河谷)从未联结成繁忙的贸易网络,而在罗马时代串连起来的欧洲、北非、印度和中国,成了微生物繁衍的天堂。然而,这几个因素仍无法解释为何新大陆没有发展出致命的群聚流行病(根据文献报告,有人在秘鲁印第安人的千年木乃伊身上发现了肺结核菌的DNA,但这种辨识程序并不能判断其到底是人类肺结核还是在野生动物间颇为流行的近亲病原体牛型结核菌)。

为什么致命群聚流行病不能在美洲兴起?这个问题其实可以用另一个简单的问题来回答:这些病菌是从什么微生物演化来的?欧亚大陆的群聚传染病是从牲口身上来的。欧亚大陆可豢养的牲畜不少,但在美洲被驯化的只有5种:墨西哥和美国西南部的火鸡、骆马(或羊驼),安第斯山脉的豚鼠,南美热带地区的疣鼻栖鸭和遍布于全美洲的狗。

话说回来,新大陆驯化动物之少反映出一个事实:野生物种贫乏。在上个冰期,约1.3万年前,80%的美洲大型哺乳动物已经灭绝,剩下可供驯化的动物寥寥无几,根本不可能和群聚疾病的来源如牛、猪等相提并论。疣鼻栖鸭和火鸡都没有群居的生活习惯,也不是像小绵羊般可让人搂搂抱抱的宠物。豚鼠则可能是恰加斯病(或称南美洲锥虫病)或利什曼病的祸源,但未有定论。安第斯山脉的骆马(或羊驼)乍看之下和欧亚大陆的牲畜最为类似,但让人不得不惊讶的是,人类疾病中没有一种源于这种动物。有四个地方可看出为什么它们不利于人类病原体的发展:第一,它们不像绵羊或山羊那样被大量饲养;第二,由于骆马从未翻山越岭到安第斯山脉以北的地区,总数和欧亚大陆的牲口相比只有九牛之一毛;第三,人们不喝骆马的奶,因而不会被藏于骆马奶的病菌感染;第四,骆马不是在家里豢养的动物,和人类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反观新几内亚高地,那里的女人还会以自己的奶喂小猪,而猪、牛也常常和农民住在一个屋檐下。

源于动物的疾病有远超过新旧大陆冲突本身的重大历史意义。欧亚病菌是使世界许多土著灭族的厉害角色,遭到*手的包括太平洋岛民、澳大利亚土著和南非的科伊桑人(霍屯督人和布须曼人)。根据统计,因未曾接触过欧亚病菌而丧生的死亡率在50%和%之间。例如,伊斯帕尼奥拉岛在年哥伦布发现这个新大陆时,约有万人,到了年,这万人全成了白骨,无一幸存。斐济的麻疹是一个酋长在年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纪念品”,导致斐济一下子失去了四分之一的人口(而在那之前,斐济人口已因年欧洲人到来后引发的流行病而大大削减)。在夏威夷,年,随库克船长前来的是梅*、淋病、肺结核和流感;在年之后登场的是斑疹伤寒和几种来头较小的传染病,但也使原本50万人口(年)的夏威夷只剩下了8.4万人(年);祸不单行的是,在年又暴发天花,取走了1万条人命。这种实例不胜枚举。

然而,病菌并非一面倒地向着欧洲人,做专属他们的爪牙。新大陆虽没有发展出本土的传染病来对付欧洲人,但亚洲热带地区、非洲、印度尼西亚和新几内亚确实有准备对付欧洲人的致命病菌:旧大陆热带地区的疟疾、东南亚热带地区的霍乱和非洲地区的*热病,都是赫赫有名的热带杀手、欧洲殖民的障碍。这也可解释为何欧洲人瓜分新几内亚和非洲大部分地区,要比欧洲人攻占美洲几乎晚了近年。此外,一旦疟疾和*热病随着欧洲汽船登陆新大陆,不但使美洲人感染,也在新大陆的热带地区形成殖民的阻碍。法国人开凿巴拿马运河的计划就因疟疾和*热病而流产,最终修成运河的美国人也差点遭遇同样的挫败。

铭记这些史实,有助于我们重新看待病菌的作用和亚力问题的关联。没错,欧洲人在武器、技术和*治组织方面占尽优势,胜过他们的手下败将,也就是大多数的有色族群,但单凭这些优势无法解释为何欧洲白人从一开始便能以寡击众,大败为数众多的美洲土著,并在其他地区造成族群更替。少了病菌这个亲密战友(欧亚族群和驯化牲畜长久以来朝朝暮暮相处的结果),欧洲人恐怕难以称心如意地主宰其他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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